我在十二月的平安京(十二)
阴阳师同人,cp黑童子xsp真红皮肤白童子
白童子青年大妖设定,是已经成长为强大妖怪的式神,性格与幼时的天真烂漫有区别,对找回黑童子有异乎寻常的执着。
黑童子目前只出现在回忆里,后期会正式出现
第一视角是未知式神“香香"(非现役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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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真红所说,冥河浅滩其实并不很长。我们花在冥河畔上的时间远远不如在亡魂之路上的多。似乎就是聊了会儿天,想了会儿心事而已,就可以不严谨地宣布到达目的地了。
黄泉。
准确来说,是黄泉边缘。
黄泉虽然带了一个“泉”字,但它并不是我们所说的真正的“泉”,而是冥界黄泉一带的简称。同时,黄泉也是冥河的发源地,自冥界被开辟以来就被委以联系地狱的尽头与安乐之地的开端的重任。
“……啊……”
我被真红挡在我身前的手臂险而又险地拦在原地。收回仰望天空飞翔着的巨灵神的目光,疑惑地低头一看脚下,然后万分庆幸我及时刹住了脚步。
“记得看路,不要把注意力分得太散,不然有你苦头吃。”
再三确认我站稳了,真红收回手臂,转而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
而我除了被迫点头以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或许是我太过孤陋寡闻,冥界黄泉的许多景色都是我无法想象的。即便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它的真实性。
就比如说此时,就在距我足尖不到一寸的地方,是一片一望无际,又深不见底的黑湖。
从黑湖开始再往前走,就在大妖彼岸花的势力范围下了。
我不是说湖里的水是黑的——近处的水的确非常清冽,沿岸透过水面至少可以看清一尺以下的碎石。然而目光稍微放远一些,湖中的水便逐渐开显出像是墨玉一般的颜色,望不见底了。整体给人一种冰冷,干净,深邃,神秘的感觉。
黑到足以反射天光的湖面倒映着昏黄的天空,孕育出新的巨灵神的云团被虚幻的鲸尾拍散,又在些微的停顿后一瞬间簇拥到一起,混和着湖面几乎微不可见的波光,仿若海中的浪花,比起荒大人的星辰幻境也有一拼之力。
真的,太有感觉了。
“诶,这种就是……”
湖边生长着人间看不见的植物,倒底有多少种我也数不出,只是有一种莫名眼熟。我才发出一个问句,就听到真红“嗯”了一声,仿佛他早就知道我要问的是哪种植物。
得到真红没有任何意义的肯定,我一时好奇,看着那朵娇妍欲滴的花就手痒痒地想去碰一碰——
“啪!”
“嘶!你打我干嘛?!”
“看可以,不要摸。”
“但是你碰了……”
“我可以,你不行。”
“……”
我悻悻地缩回手,冲被真红拍得“啪”得一声脆响的手背呼了口气。
呿,小气鬼,花又不是你的。
我对着真红的背影吐舌扮了个鬼脸,然后趁那帮护主的鬼面铃铛没有勃然大怒然后冲过来围殴我之前立马转身,吹着口哨假装在看风景。
结果,注意力立马被风景转走了。
黑湖奇景固然不同寻常。不过真要说起来,最令人惊艳的倒不是异色的湖水:仅仅黑色的水是不至于令我发出惊叹的,毕竟我又不是没见过其他颜色的湖水。在平安京这种地方,只要麻烦一下河童或是鲤鱼精——当然,找喜欢亮晶晶的口脂和美仑美奂的饰品的椒图更好。给它们一朵漂亮的花,一碟点心,再不然一根好看的簪子,它们就能给你染出一大片五颜六色甚至是会发光的水域来。
真正让我感到令人窒息的美感的,是那一丛丛漂浮在水面上,甚至是绽放在水下的花朵。
我还没有化妖之前就听山里的精怪描绘过彼岸花的模样,并不怎么理解为什么那些老前辈们都以见过这种花为荣,然后作为谈资大肆吹嘘以显示自己的阅历。
但现在看来,那时候不屑一顾印我,倒是见识浅薄了。
那是一种泼洒了鲜血的红。
亮眼,摄人心魄,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无法拒绝的诱惑力——流线型的花瓣上顶着像是被从精致绣品上扯下来的,掺着金帛的红丝。比菊纤长,又比菊精细,那从花萼上吐出的红丝大团大团地簇拥在一起,虽紧密却又不杂乱,每一根都有理智地井然有序,托举着金黄小巧的珍宝。
这样骄傲而神秘的花,我在外界不曾有欣赏的机会,然而这里却有成千上万朵。生在岩石岸边的有挺立纤长的翠绿色根茎,而生水中的则是真正的无根之花。分布高低错落,紧促与间隙十分得当,从眼前一直漫延到我目力所不能及的远方,告诫着外人自这里开始是谁的地盘。
微风拂过,花丛发出微小的“哗哗”声,向我们这边倾倒过来,散发出浅淡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幽香。
“……”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这让一向以本族血统为尊的我感到难言的压抑和来自外族无形的挑衅,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与生俱来的温吞性格又让我暴躁不起来。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鲜活开放着的彼岸花。
我生长的地方极为偏僻,一般情况下高贵品种的花妖是不屑于在那里繁衍子嗣的。因此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由彼岸花修成的生灵。如果有,我也根本想像不出那倒底会是怎样美艳动人的妖怪。
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转向倚着招魂幡,伸出手指拔弄着花瓣的真红,若有所思。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如果真的有,也许,也许是会像真红这般样子的妖怪吧……
“……怎么,看我?”
“……”
我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见我不肯说,真红倒是没有再追问,只是浅嗅一下花的香气,将手中那朵被拦腰掐断的繁盛彼岸花放回了流淌着鲜红液体的断口处。
黑红的丝线牵上了被掐断的花茎,缓缓将庞大的花朵连接了起来。一股血腥味从断口处逸散开来,整株彼岸花又恢复如初。
我盯着真红的侧影,看他微笑着点了一下颤悠悠的花瓣。一缕轻微的避而不及的恐惧意识随即传递过来。而那朵经了真红的手,原本开得好好的花忽然瑟缩了一下,茎杆以蜗牛一般的速度绕到了同类身后。 虽说速度很慢,但是我相信它已经尽力了。
“……”
不,
我刚才说错了。真红如果真的是花化出来的妖怪,那也应该是霸王花那一类的……
我怜悯地看了一眼越来越萎靡的那朵花,心里默默给它点了根蜡烛。
反正,再不济……真红也肯定是彼岸花的死对头花变化出来的妖怪。
太残忍了,对植物没有同情心的真红简直吓哭作为植物的我。
除了彼岸花以外,可以被触碰的花还是很多的。反正我在看到彼岸花自我修复的过程的时候,不用真红说我就不想再碰它了:那种分泌出来的有铁锈味的修复液明显就是血,植物不可能自已产生——那么这种血是怎么来的,联想一下那位大姓的个人癖好,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其它奇奇怪怪的小东西真红倒是没有阻止我去掐摸一番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当然也会有自己送上门来的,那种疯狂的行径时不时就能惊掉我的下颌骨。
比如我刚刚才被一个长得像灯芯一样,会发出绿荧荧光点的小花撞到了小腿。我刚想弯腰去把它捡起来,然后对方就非常人性化地伸出它细长细长的小叶子捂住了花瓣,尖叫一声向远离我的方向撒开根须跑了开去。
再比如说,我经过一棵苍老的古树时,稍微靠着歇了歇酸痛的腿脚,一转头就看见树干上的纹路逐渐扭曲成真红的脸的样子,冲着我“呵儿呵儿”地傻笑。
“……”
“嘴巴合上,要掉下来了。”
估计真红是觉得我看呆了的样子傻乎乎的,挺有意思。先是一拳把古树上已经逐渐凸出来的冒牌“真红”的脸砸得了凹回去,接着偏头打量了一番我瞠目结舌的表情,用手一抬我的下颌骨,帮我把半天合不上的下巴抬了上去:“怎么?看傻了?小心有水鬼上来拔你的舌头。”
……啊?
我下意识地捂着嘴往水里看。
黑了叭唧的,水面一片平静,啥都没有。倒是看到我反应的真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见我盯他,又很无辜地把嘴角撇了下去,拿那双蓝汪汪的眼睛看我。
“……”
啊呸,什么水鬼拔舌头,净吓唬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妖怪。
真红一向很靠谱,我对他的话第一反应都是遵从。现在反应过来真红只是在逗我取乐,我迅速把捂在嘴上的手放下来藏在身后,背过身去,假装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真红没反应。我怕他没听见,就又哼了一声。
真红还是没反应。我一看,结果他正站在水池边上悠游自得地从腰间的香囊里掏炒豆子出来往水里丢着喂鱼。
那几条鱼全身通明,身体里有淡金色的血管和骨骼,放在水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抢到豆子的鱼把小扇子一样的尾巴一拍,水面就“哗啦”一声,溅起的水落在我脚边,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
鱼?鱼有什么好玩的?!鱼有我好忽悠吗?鱼有我逗起来好玩吗?!
我超委屈,特别想生闷气,但又怕我跟真红生闷气最后被气死的是我自己。
我太难了。
过了好一会儿,真红手里的炒豆子都丢完了,抢食的骨鱼也“噗嗵”一声翻下深水去,没再上来。
逗完鱼了?该哄哄我了叭?
我别别扭扭地往他那儿挪了几步。刚想开口,却忽然感到地面一阵震动。
???
我惊恐地盯着摇晃不已的地面,被真红风轻云淡站得笔直的身姿搞得一头雾水。
完了完了真红你丫随便给鱼喂东西,你看人拖家带口上来找你讨吃的来了吧 ?!啊?!
不管我趴在地上的鬼吼鬼叫,真红扶着招魂幡站在岸边,专心致志地盯着水底下。
他到底在看什么?
地面又是一阵抖动,水面也波动了起来。我努力伸手去够真红的裤角。就在我的指尖离真红的裤子还差一个指关节的时候——
“哗啦——”
泼天的水花兜头向我浇过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波浪绕过真红把我冲了个跟头,连脏话都说不清楚。
喀、喀喀……
我的头发滴着水,嘀嗒嘀嗒地往下落,但这阻止不了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架刚从水底冒出来,身上还带着新鲜泥土的人类骨骼!
喀喀,喀喀……
金色的骨骼上顶着白色的骷髅头,头上还戴着古代战士的头盔,一把钢刀横插在头盔里,还在湿溚溚地往下淋水。两排牙齿上下碰撞着,发出喀喀的声音。
“今天来的是你啊,你们将军呢?”
喀喀,喀。
“哦,在跟彼岸花大人玩牌吗?赢了几局?”
喀……
“没赢?没事,肯定会赢的,你们将军也很聪慧,总能学会的。”
喀喀。
“豆子好吃?嗯,下次再带一把给你。现在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下,我们要见见彼岸花大人,嗯?”
喀喀喀~
……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真红面带纯真微笑地跟一具骷髅毫无障碍地交流,末了还抬手摸摸它那个光溜溜的脑壳。
“……”
喂?在?理理我?
我还有一句遗言要说。
原来,还真有水鬼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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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副本正式开启
今天的真红依然黑切黑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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