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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如约离开,祝快乐安康,事业有成。

我在十二月的平安京(四)

接  我在十二月的平安京(三) 阴阳师同人,cp黑童子xsp真红皮肤白童子


白童子青年大妖设定,是已经成长为强大妖怪的式神,性格与幼时的天真烂漫有区别,但依旧是个温柔的白白


黑童子目前只出现在回忆里,后期会出现


第一视角是未知式神“香香"(非现役式神)



    

       屋子里点了许多蜡烛,点点烛光放出温暖柔和的光晕,把寒风阻隔在了屋外。光影打在漆成红色的墙壁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一开始有些拘谨,我用了比较庄重的跪坐姿势,时间长了就觉得膝盖和小腿有点痛。后来因为这里并没有别人,便听从了真红的建议,大大咧咧地盘起腿,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侧,背靠着高大的柱子,觉得双腿放松了不少。


       真红从香囊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香草饼,拆开后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块递给我,好让我在听故事的时候不会感到过于无聊。而另一半则掰成形状大小都十分均匀的小块,放在了神龛前的小碟子里。


       ……


       我怀疑真红的香囊是个无底洞,里面的东西怎么掏都掏不干净。




       四周非常安静,烛火轻轻晃着,没有发出响动,连带着屋外呼啸的寒风都似乎渐渐敛了声息。


       是个讲故事和听故事的好氛围。


      

         “曾经有一个孩子,”真红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小纸人,眼睛并没有看向我,但我明白这里只有我一个听众,所以集中注意力,听得很认真。


       看真红的样子,大概是要说上一段时间了。


        “那孩子出生在一个小小村庄的普通家庭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里有疼爱他的父母,有学问的长兄和谦和有礼的长姊。在家人与同龄友人的陪伴下,他无忧无虑地渐渐长大,一直平平安安,又平淡无奇地生活着。”


       我吃着软糯的香草饼,努力不让饼渣掉到地上,弄脏了姑姑早上才拖干净的地,一边竖起耳朵听真红讲故事。

      

       “他在很小的时候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是一户从京都迁来的富贵人家的幼子。说来也怪,那时候谁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一天到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农家孩子能和那个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生而沉默寡言的小少爷玩到一起去。


       “两个孩童在离村庄不远的神社中相识——那些年村里与他们年纪相仿,相貌端正的孩子都会被父母送到神社,符合条件的会被留下接受一些平时只有神职人员才能按受的教育,剩下的则会被送回家中。那两个孩子被选中,分别被冠以‘童子’的名号,留在神社中学习了一段时间。”


       我舔着手心的饼渣,听到“童子”,就莫名想到了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这些闻名京都的大妖。或许在我的印象中凡是名字里带“童子”二字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就算是座敷童子,也深得晴明大人的重用。正好赶上真红组织语言的空档,就随口问了一句:


       “那两个孩子是分别叫作什么童子呢?”


       问完又发现真红沉默着不说话了,我意识到忽然打断别人说话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于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真红摇摇头,表示无需在意,只是用手抚摸着小纸人的动作更轻缓了些。


       “普通出身的那个孩子被赐名为白童子,富贵人家的孩子则被赐名为黑童子。为了更好地区分,他们两个一直各自穿着白色和黑色的衣服,从未穿过其他孩子所能穿的彩衣。就算是在新年,得到的也仅仅只是新的白衣和黑衣罢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白童子八岁那年,所有接受教导的孩子才被放归父母身边,神社里的生活算是告一段落。


       “当时他们以为一切都已过去,结下深刻友谊的白童子与黑童子终于过上了普通孩子应有的生活,也越发形影不离。沉默寡言的黑童子视白童子为唯一的朋友,即使他的家人一直不支持自己的孩子天天和乡野孩童混在一起,黑童子也从未断绝过与白童子的来往。”


       说到这里,真红的眼底透出一丝怀恋和温柔,似乎他就是那个拥有着珍贵友情的小小孩童。





       “黑童子出身于富贵人家,长大一些后常要学习繁重的功课而无法脱身,还有可能因为严厉的家规和一些微不足道的错误受到禁食的惩罚。两个孩子有时要到傍晚才有空闲见上一面。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夏天的雨总是猝不及防的,前一天约定在树林中见面的两个孩子因为事先没有商量好,一个攥着母亲做好的花生糖待在林子北边,一个好不容易翻窗跑出家门守在林子南面,互相等着对方一直淋到雨停,才在听到对方的呼喊声后,跌跌撞撞地找到彼此,坐在老枫树下的青石板上,分享着已经被雨水浸泡得险些解体的花生糖……”


      “还有一个秋天的清晨……”


       “……”


       ……


       在真红接下来的叙述里,我知道了两个孩子为了避免再次找错地方,特地在村后的枫树林里指定了一处地方秘密基地。每逢白童子从父母兄姊那里得到了好吃的点心,亦或是黑童子因受不了家里的氛围而与家人发生口角,甚至受到责打,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躲到那方仅属于他们的小小的天地,一同分享心事,一同品尝已经被挤得开裂的糕饼。相互依偎着,无话不谈,仿佛彼此就是对方的全世界。


       “有这样好的朋友,真是值得羡慕的孩子啊……”


       我听着真红一点一点如数家珍地将白童子与黑童子的故事讲述给我听,对于这样珍贵的友谊,我的内心也是极其憧憬的。


       毕竟像我这种由物品上的灵气凝聚产出的妖怪,本身就没有什么童年和同伴可言。像是人类孩童的经历,要是没人讲给我听,我大概也是想象不出来的。


      “后来呢?白童子和黑童子长大以后应该也是最好的朋友吧?”


       我私心希望这两个孩子的友谊能一直持续下去,基本上所有的人大抵都喜欢看到美好的结局,于是就遵循本心,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后来,”


       真红的声音停滞了一下。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皱着眉头,很快又面色如常:


       “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说过‘祭祀'吧。其中有一种做法叫作魂祭,知道吗?”


       祭祀当然听说过,不然满天神佛是靠什么吃饭的。至于魂祭……也不是没见过,但真正的神明一般不收活人祭品,吃人魂魄的不是妖怪就是不入流的邪神,魂祭什么的不过是愚昧的人类自已想出来的一种祭祀方式。在有些人眼里,魂魄是人最重要的东西,只有将最重要的东西献给神明才能得到庇佑和宽恕。


       见我点了点头,真红就没有多作解释。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解释,于是他就接着往下说:


       “许多山林里都有灵体,积年累月下来,要么变成妖怪,要么变成所谓的护山者,即人们口中的山神。当时靠山吃山的村民们对山神都有着别样的敬畏,逢年过节,气象异常都意味着需要祭祀。


       “那个村子被山林环绕,登上山顶可以看到远方的大海。


       “有一个夏天,海浪翻腾,山洪暴发,狂风暴雨带来的洪水淹没了好几个村子。村人无法,只能求助于山神,求助于水神,求助于风神……凡是能想到的神都求了。后来,洪水莫名改道,村子保住了。有大胆的人上山察看,发现山里的地形发生了极大的变动。村人匍匐在地上,叩谢山神的恩德。”


       呵。


       说到这儿,我被真红似乎有些讽刺的冷笑吓到了。这位大妖用手指绕起一缕长发,看似漫不经心:


       “哪儿有什么山神。”


       “让洪水改道的神,估计你也见过,我不多说,你也别提起。那位大人有自己的执着,我尊重他,但当年的事太过久远,旧事重提没有意义。”


       “黑童子和白童子在那一场灾难中得以平安无事。村里的人筹划着要祭祀山神,用的就是魂祭。”


       “……”


       其实听到这里,我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出于礼貌,我并没有再出声打断真红的话。


       “当年被挑选去神社的孩子,都是要为祭祀献身的备选人。这些孩子大多都有兄弟姊妹,这样的家庭即使失去了一个孩子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被魂祭的孩子的家庭也会得到可观的报酬。白童子和黑童子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往上或有事业有成的兄长,或有精于女红,贤惠顾家的姊姊。”


      有的时候,幼小的孩童内心比谁都敏感。


       “白童子担心最后被挑中的是黑童子。决定人选的前夜,他整理了自己的物品,将要对黑童子说的话用有限的会写的字写在信纸上封好,又花了半个晚上凭记忆用母亲化妆匣中的朱砂将在神社中见过的最华丽的妆容绘制在脸上。


       “然后找到村长,表示自愿作为祭品,将自己的魂魄,肉身都祭祀给山神。”



       啧啧。


       我咂了咂嘴。要是故事里这个孩子真的被祭祀给了山神,那最后肯定跑不了是被妖怪给吃掉。


       真红垂首,艳丽的妆容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动人心魄,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小纸人的衣服上轻轻刮蹭着。


       “白童子喝下了黑童子的家人送来的能让人减缓痛苦的药物,在祭坛上躺下,陷入了沉眠。”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一具被吃空了灵魂的躯壳——和来自冥界的鬼使。”


       “黑童子,他那位朋友,偷偷给他的家人下了安眠药,截下了躺在祭坛上的白童子,最终在逃往远方的路上被山里的妖怪吃掉了魂魄。”


       “悲痛的白童子恳求鬼使将他的灵魂分出一半给予黑童子。”


       “从那以后,冥府又多了一对见习鬼使……”


       ……


      


       真红的讲的故事告一段落,结局还算完满,我却还意犹未尽。听说大妖怪真红来自冥界,能够详细地复述这样一个故事,想必和已经成为鬼使的黑白童子也是熟识的吧。如果有空,真希望能够前去拜访一下。


       我把想法和真红说了。真红沉默不语,半晌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终究没有讲出些什么。


       但我从他的眼底,却看到了一望无尽的悲凉。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眼神,只有失而复得之后,又得而复失的人才会拥有。


       ……




       天色渐晚,不知不觉我在神龛这也已经待了大半天。一想到我偷了这么长时间的懒,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想起跳跳妹妹为了注连饰的红绳可能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便越发愧疚了。


       “真红大人,能与您聊天很荣幸。但是抱歉我真的该走了,还有伙伴在等我找红色的绳子回去急用,失陪了。”


       我向仍坐在神龛旁的真红道别,转身准备回庭院去帮忙,刚走到门口,却被一只小小的灵体拦住了去路。


       我回头看真红。


       倚着神龛的大妖抬手在脑后拨弄了几下,顺滑如瀑布的长发披散在了肩头,一根长长的束发红绳被他拿在了手中。扬手一挥,那根灵气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红绳便飘飘悠悠地落到了我手里。


       “拿去吧,”


       真红迎上我的视线,举起穿着黑衣的小纸人,操控着它的手冲我摆了摆:


       “预祝你新年快乐,小妖怪。”


       ……


      


       新年快乐,真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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